凉州辞 第1章 孤苦(2/5)
在那山坳里的事情报了官,然后带着这个捡回来的孩子回了盐官镇上这座小破院子,后面的几年就只能够一口面糊糊一口水地把这孩子养到了六七岁,一大一小两个独孤,这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勉强凑合。
如此大的人命案事发边地,消息自然不胫而走,随之而来的各种猜测说法也有很多,其中听起来最靠谱的说法是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流寇马匪图财害命,毕竟凉州是正儿八经的边地,近些年来虽没有打过仗,但有个把伙的流窜匪类确实也不算太稀奇。
当年为了此事,凉州边军还曾专门派出过一营数千军马在方圆数百里地界内巡查剿匪,以保地方安宁,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
自此之后,时隔七年。
少年犹记得,老酒鬼死的那年他七岁,那天也是个元宵节。
大清早就出了门去忙着挣他们爷孙俩一碗饭钱的老人直到后半夜才回来,一身风雪,重伤垂死,还没来得及等到七岁的小娃娃跌跌撞撞跑出门去找个郎中回来,他就已经在炕头上咽了气。
那老头儿生前脾气不好,极爱喝酒,喝醉了之后脾气就更不好,偌大一个盐官镇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丁,他在这里住了将近二十年愣是一个朋友都没处到。
所以当时只有七岁的娃娃楚元宵枯坐一夜一天又一夜之后,就只能一边哭一边自己给那老头找个埋骨地,家里没钱,连口棺材都打不起。
鹅毛大雪,寒风呼啸,刺骨冰凉入心三寸,镇东口这第一座院子的院门到几步之外的镇口,再到三里地外的那座名为蛰龙背的山脚下,少年现在已经不太愿意记得清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把那老头的尸身连扛带拖搬出去那么远的,也不愿意回想起当时身后留下的那一条长长的雪地脚印又有多长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被捡回来的孩子再一次成了个孤儿。
……
少年家那座院子出了院门往东走几步有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槐树,树干粗壮要好几个成年人合抱才能抱得住的那种,树冠上朝北的一根粗壮树干上挂着一口岁数不小的大铜钟,印记斑驳,摇摇欲坠。
据说这口铜钟是由镇口往镇里报信示警的,以防马匪山贼劫掠之用,但近年来边地太平,边军戍边守土有方,再加上十几年前的那一营边军把方圆数百里地面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所以后面的这些年,这铜钟也就没人再敲响过,甚至后来不知道是哪家的败家子把挂在钟里头的那根敲钟铁锤也偷走了,所以这老铜钟也就干脆成了个摆件,没了啥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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