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客馆留尺简 孝女蜀岭哭衰亲(8/9)
了寒冬,明春再说,岂不两全其美?”
孙振不忍拂爱女之意,自己又在病中,便点了点头。
国蕤便跑到后洞石室取火煮粥,又把昨日在山中挖取的野菜煮了一块腊肉,切了一盘熟野味。
洞中没有家具,便把每日用饭的一块大石头,滚到孙振石榻之前。
又将火盆中柴火拨旺,才去请孙振用饭。
只见孙振仍旧面朝里睡着,微微有些呻&nbp;吟。
国蕤大吃一惊,忙用手去他头上身上摸时,只觉孙振周身火一般热,原来寒热加重,病已不轻。
一个弱龄幼女与一个行年半百的老父,离乡万里,来到这深山绝顶之上相依为命,忽然她的老父患起病来,怎不叫人五内如焚!
国蕤忍着眼中两行珠泪,轻轻在孙振耳旁唤道“爹爹,是哪儿不好过?女儿已将粥煮好,请坐起来,喝一些热粥,发发汗吧。”
孙振只是沉睡,口中不住吐出细微的声音,隐约听出“凝碧崖”三字。
国蕤知是心病,又加上连日风寒劳碌,寒热夹杂,时发谵语。
又遇上满天大雪,下山又远,自己年幼,道路不熟,无处延医。
孙振身旁更无第二个人扶持。不禁又是伤心,又是害怕。
害怕到了极处,便不住口喊“爹爹”。
孙振只管昏迷不醒,急得国蕤五内如焚,饭也无心吃。连忙点了一副香烛,跪向洞前,祷告上苍庇佑。
越想越伤心,便躲到洞外去痛哭一场。
这种惨况,真是哀峡吟猿,无此凄楚。
只哭得树头积雪纷飞,只少一只杜鹃,在枝上帮她啼血。
这时雪还是越下越盛。
他们的洞口,在山的最高处,虽然雪势较稀,可是十丈以外,已分不清东西南北。
国蕤四顾茫茫,束手无计,哭得肠断声嘶之际,忽然止泪默想。
想一阵,又哭;哭一会,又进去唤爹;唤不醒,又出来哭。似这样哭进哭出,不知有若干次。
最后一次哭进洞去,恍惚听得孙振在唤她的小名,心中大喜,将身一纵,便到榻前,忙应“爹爹,女儿在此。”
谁想孙振仍是不醒,原是适才并未唤她,是自己精神作用。
这一来,越加伤心到了极点,也不再顾孙振听见哭声,抱着孙振的头,一面哭,一面喊。
喊了一会,才听见孙振说道“英儿,你哭什么?我不过受了点凉,心中难过,动弹不得,一会就会好的,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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