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5/5)
李向军起了身往写人情薄子的那里走去。桌上的菜陆续上齐了,人越坐越满。李向军正站在门口,等前面的人情上完了,自己好走,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吃饭。楼上下来一群有说有笑的男男女女,正巧这时候成子豪跟着几个男子从外边回来,两班人迎在了一起。李向军有好几年没有见了,这人还是同小时候一样肥头猪脑。成子豪也瞟见了他。
”在哪里上班呢“说话张着笑脸倒是很面善的问候,眼角的弧弯洋溢出的仿佛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关心,喜悦不言而喻。可这份喜悦不是来自于李向军的,他只是沉醉在他的同群,还未消散去。
”家里休息“
“你怎么越混越不像个样子了”还没等李向军开口回话,他就随着这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不见他的老婆同他儿子下楼来。成桢歇了一口气,拿着人情薄,躲进屋里翻了几册。李向军上完了情后,回礼了一包烟和一个红包,拿着就往屋后头走了。返程中呕不过气在成桢的田里撒了泡尿后,方才走上公路搭车。
李向军回家躺在了床上,母亲今天回来得很早。问及宴席上的事情,他只是敷衍,说一切平常,哪些人在场。并没有讲他们那辈那些怄气伤人的话。他越来越清楚世事人情的残忍。这种周围贪图虚利的残忍不是一时间存在的,而像突然撕破的一道口子,恍然开来,是对生活忽然间的一种认清。人在天真左右未散去时,是察觉不到的。而李向军察觉到这点时,发觉自己也变得越发的计较和险恶。
”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李向军扯开了话。
“腰子扭伤了,我看这份工作做不了多久了,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像你这样躺着,咱们趁早上街要饭去”
他没有说话,他觉得对母亲最好的回答就是沉默,用沉默带去那些不被理解。但对于母亲的健康状况,他不会沉默。
“您注意着身子”
“我勉强还能帮你做两年,剩下的我也还能攒钱养活自己,也用不着你的,不过你自己要挣口气出来”
李向军又用沉默带过了母亲的言语。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直至电话响起。电话是阿青打过来的。接通了那头半响没有人说话,只有推车轮子滚动和金属碰撞的嘈杂声。
正欲挂断电话,那头说话了,是个陌生的声音,嘶哑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