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红袖剑舞(3/7)
硬生生撕开一道血路!马蹄踏过倒伏的尸体,沉重的撞击感从脚底传来,如同踏碎朽木枯骨。左右亲兵在奋力搏杀,一个熟悉的面孔(也许是安休休?不,那时是谁?记忆已然模糊,唯有那张染血扭曲的脸清晰如昨)被数支长矛同时刺穿,身体被高高挑起,口中喷出血沫,发出嗬嗬的惨嚎……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的槊却必须带着千钧之力和刺骨冰寒,挥向下一个敌人!麻木与暴戾交织,在胸中沸腾!
琵琶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如同狂风暴雨,如同万马奔腾!鱼玄机的舞步也越发的狂放不羁。她不再仅仅是模拟战阵,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蕴含着一种原始的生命力,一种对命运的不甘与抗争!旋转、腾跃、劈刺、格挡……茜红的纱衣不再是柔弱的象征,而是燃烧的战旗,是浴血的凤凰!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不再有丝毫媚态,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专注与燃烧的意志。汗水从她光洁的额角渗出,沿着优美的颈项滑落,滴入纱衣深处。急促的呼吸让她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在薄纱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这汗水,是搏杀的印记,是燃烧的代价。
这不再是取悦他人的舞蹈,这是一场灵魂的献祭,一次生命力的极致喷薄!在这神圣道场变作的欢场中心,她以舞为剑,以身为盾,对抗着整个世界的荒谬与倾轧!这舞姿,是无声的呐喊,是孤绝的冲锋!
整个咸宜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力量与杀伐之美的舞蹈震慑住了。王郎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酒液滴落也浑然不觉;李补阙和张翰林忘记了“斗剑”,瞠目结舌,手中象征性的“剑”早已垂下;安萨宝勉强撑开醉眼,嘴巴微张,拍着身下白虎皮的手僵在半空;韦公子的手僵在乐伎衣襟内,忘了动作,眼神直勾勾地钉在舞池中央;郑谷忘记了悲悯,眼中只剩下震惊,手中的念珠停止了捻动;连温庭筠浑浊的眼底,也掀起了剧烈的波澜,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庄子》的书页,指节发白。康君立也停下了调笑,呆呆地看着舞池中央那道燃烧的红色旋风,脸上的轻浮被一种茫然和悸动取代。
李存孝站在那里,如同中了定身咒。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体内奔涌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暴战意与深埋的创伤记忆被这舞姿彻底点燃、搅动!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将他从那血腥的幻境中拉回一丝现实。掌心那一点湿冷,是渗出的血珠。
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战场。
他看到鱼玄机凌厉劈下的手臂,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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