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2章 自我纠缠(2/5)
她低头舀了一小勺清粥喝下,轻声道:“三叔,侄女有惑,想请教林道人。”
谢安满心欢喜地看着侄女吃粥,听闻侄女要求,不由一顿。窗外的竹影摇曳着昨夜的残雪,被晨曦裹携着,铺洒了半室斑驳,落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慧黠的眼眸,此刻却盛满迷茫。
“你想见支遁?”谢安沉吟片刻,支遁就是支道林,也称林道人,是一个出家人,昨日刚在白马寺解《逍遥游》,以“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破向秀、郭象旧说,名声大噪,如今满建康城都在传林道人的新义!
“他原定于今日赴会稽,不过——”谢安笑了笑,“你既有惑,三叔自当为你请来。”
谢安让下人唤来谢朗,谢朗看到堂妹醒来,也是十分欢喜。谢安将自己随身带的名帖递给侄儿道:“胡儿,用我的名帖到白马寺去见支道林先生,就说令姜(谢道韫字)醒了,有疑难想向先生请教,请他务必拔冗前来。”谢安叮嘱道,“言辞要恭谨,莫失了谢家礼数。”
谢朗躬身接下三叔名帖,应声小跑出去,生怕去得晚了,支道林先生已经乘船南下。
辰林抬头望向窗外流云,有些许料峭春寒,随风钻进窗来,清新的空气拂过脸颊,让她忍不住想起辛稼轩的那句“梦里不知谁是我,非月非云非鹤”(注:有篡改,原文为醉),原来千百年来的风,吹的都是同样的迷惘。
不一会,顾夫人也赶了过来,人未至,声先闻:“嘟嘟,嘟嘟,我的苦命孩儿,你可是醒了吗?”
话音未落,顾夫人已经迈进女儿的闺房,见三弟谢安在,也不意外,先让丫鬟取来暖炉,暖了暖手,才又急忙趋近榻前,半边靠榻坐下,双手握起女儿的手,怜惜道:“嘟嘟啊,可好些了?吓死为娘了!”
由于现在的记忆还是辰林的,这让辰林感到有些尴尬,但顾夫人的殷殷爱女之心,又让她十分感动,只好扮作一个东晋世家女儿应有的反应,回道:“母亲,女儿好多了,让母亲担心了!”
顾夫人不由抹泪道:“你父常年驻守寿春,你弟玄儿尚且年幼,你若出了什么好歹,为娘真是要不活了!”
正当辰林无措之时,谢安出声解围道:“嫂嫂切莫悲伤了,令姜重伤初愈,需要静养,可不宜过度伤悲!”
顾夫人恍然,不由收了泪水,连连自责,“三弟说得是,是我失了方寸!”顾夫人闲聊了半晌,才满心欢喜地去了,说是去安排下人给女儿炖鸡汤,补补身子。
辰时过半,院外传来鹤鸣般清越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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